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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靈異鬼故事)校後的小廣告 [打印本頁]

作者: dr4g0nr0x    時間: 前天 05:40 PM     標題: (靈異鬼故事)校後的小廣告

背着新買的吉他走在回寢室的路上,我哼着不着調的小曲兒,中了邪一般走進了一條無
人的小巷。
  正是月黑風高,了無一人。
  一種沒來由的恐懼感將我包裹,我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猛然之間,我聽到身後有
很清脆的聲音,似乎是什麼金屬製品正在扭動。
  沒錯,扭動。
  渾身汗毛倒豎,我靜靜站在原地聽着。那聲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刺耳,我終於摸
清了它出現的方位,竟然是我的吉他盒子!
  忽然,一股強力在我的背後炸開,原本被我背在身上的吉他,就這樣滾落到了地面
上。如同被打開的棺材蓋子,吉他的盒子竟然自己緩緩打開……
  靜,落地聞聲。
  我幾乎沒法思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然後,一根細線從吉他盒子裡鑽了出來,
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銀光。
  是吉他上的絃。
  那絃仿佛有視覺,左右看了看之後,似乎鎖定了我。一個猛然收縮,如同捕獵的豹
子,朝着我暴掠而來。我嚇得渾身發軟,想要逃離卻根本沒有辦法。
  腳腕上傳來疼痛,那絃竟然就這樣綁在了我的腳腕上,盤踞成環狀,死死的勒住。
我感覺自己的整條腿都要被它卸下來了,血水緩緩滲出,瞬間就溼了我的褲子。
  怎麼回事!
  我嚇得魂不附體,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這根鬧鬼的琴絃拔下來。我費了好大力氣,它
卻如同黏在了我的腿上,無論我怎麼用力,除了讓出血更加猛烈之外,就沒有任何作
用。
  疼痛讓我恢複了一點理智,我明白現在在這裡耗着也不是辦法。我看了一眼散落在
地上的吉他盒子,似乎是鼓起了勇氣一般,再次把它背到了肩膀上。
  拖着被琴絃纏繞的腿,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個無人的小巷。前方燈火微
亮,我知道,到寢室了。
將吉他盒子甩在床上,我不停地喘着粗氣。
  “哥們,你這腿咋了啊?”同寢室的張帆看着我滿是血的褲子,又看了看已經被我合
上的吉他盒子。
  我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靈異,我不確定是否要講出來。
  “是不是摔了,快給我看看。”張帆是那種熱心過度的老好人,見我一言不發,以
爲是我太疼了,上來就挽起了我的褲腿。
  這不挽不知道,一挽實在嚇了一跳。因爲時間的推移,再加上我走了不少路,原本
就血肉模糊的腳腕這下更是猙獰,琴絃深深的陷到肉裡,幾乎勒斷了我所有的血管。我
甚至能感覺到骨頭的疼痛,似乎它再用點力,我的整條腿都要被截肢。
  “這,這……”張帆驚呼,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驚愕多於恐懼。
  短暫的沉默,然後是張帆開了口:“哥們,我給你看個東西。”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張帆緩緩捋起了自己的衣袖。現在是大夏天,他個胖子一直比
較怕熱。但是似乎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穿着長袖。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了原因!
  一根電腦的數據線,就這樣纏繞在他的胳膊上。和我腳腕上的琴絃如出一轍,那數
據線勒得極緊,幾乎都要把他整個手臂卸下來。已經凝固的血液和新湧出的鮮血混合在
一起,比我的傷口更顯陰森。
  這什麼情況!
  我驚愕的看着他,忽然想起這數據線似乎是他新買的電腦上的。這貨從開學以來就
想要颱好電腦了,苦於家裡人一直不放錢。不知道怎麼的,今天早上他忽然興高採烈的
買了一颱新的,問他哪來的錢,竟然也不肯回答。
  “你心裡明白的,是那個鬼來了。”
  正在我腦海一片混亂之際,張帆的聲音悠悠傳來。
那個鬼,要從幾天前説起。
  咱們是個老學校了,雖然也有翻新過,但是那些明清時期就留下的雜物間、空房
子,卻一直留着。年代久了的東西,總讓人想起鬼魂之類,所以那些房子很少有人問
津,久而久之就成了公認的禁地。
  一夜,我從那裡路過。
  是座很不起眼的小房子,破敗的很,被雨水腐蝕得一塌糊塗了。破舊的牆面上,一
張公告紙引起了我的注意。手冩的那種,而且是毛筆,很古風的感覺,卻又嶄新。
  我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個小廣告:
  你想要什麼?房子、汽車、電腦、鋼琴?把你需要的東西冩給我,用身體的一部分來
抵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收貨之後十二個小時,一定要送到哦。
  我無奈的笑了笑,估摸着是哪個無聊的人弄的噁作劇吧。轉身準備離開,卻忽然間
如同着了魔一樣,頓住了腳步。
  雖然是個玩笑,但是試一試也沒什麼錯吧?
  身體的一部分,呵,有本事你真的來拿啊。
  這麼想着,我已經從書包裡拿出了鋼筆。我很早之前就想要一把自己的吉他了,很
帥很裝逼的樣子。既然他説什麼都行,那幹脆就冩個吉他吧!
  在公告紙的下面冩上了“吉他”二字,我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今天早上,我忽然受到了一件快遞。
  我疑惑了半天,自己沒啥網購的習慣,家人又不用快遞給我東西。是不是快遞公司
弄錯了,居然寄到了我手裡。看那玩意兒還挺大,我有些好奇的拆開了包裝。
  居然,是吉他!
  那一瞬間,我心裡的激動簡直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成真了,那個貼在小房子上面
的小廣告,真的會給我需要的東西!
不用説,張帆的電腦也是這個來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急的都快要哭出來,腳腕上的疼痛告訴我時間緊迫。如果再不
抓緊,我可能就真的要永遠失去一條腿了!
  “你別吵。”張帆很嚴肅的皺着眉頭,“一定有辦法。”
  我不敢再多嘴,我這哥們雖然人胖了點、心腸太熱了點,但是智商還是非常高的,
許多事情他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對了!”他猛然抬起頭來,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那個鬼是説,用身體的一
部分抵換,沒説非要用誰的吧?”
  “啊?”我愣了一下,沒懂張帆的意思。
  “你傻啊!”張帆太激動了,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不停地搖晃,“我們可以,找個死
人的手臂和腿給那個鬼啊!”
  經張帆這麼一説,我才明白過來。是啊,太聰明了,沒説非要我們的呀!只要是人的
身體部分,哪怕是死人的又有什麼關繫?
  “可是,哪裡有死人呢?”但是很快,我又苦惱了。
  “搭車到火葬場,應該能找到屍體。”張帆一把將我拉起,絲毫不管我腿上還流着
鮮血,“十二個小時,我們還有時間!”
  我幾乎是機械式的被他拽着,一路踉蹌。我路痴,根本不知道火葬場的位置,只知
道在郊外,很遠,很黑。
  到達的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真的黑。
  伸手不見五指,夜裡火葬場已經下班,方圓百裡都沒有哪怕一盞燈火。帶我們來的
出租車司機嗔怪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一溜菸跑得沒影,好像有鬼追着似的。
  “你確定,我們要偷屍體麼?”我聲音都在打顫。
  “不然呢?你打算被截肢?”張帆斜看了我一眼,夜裡的眼睛泛着白光。一瞬間,我
覺得他是那麼陌生,陰森可怕。
走進停屍房,撲面而來的刺鼻氣味讓我的大腦有了一瞬間的放空。
  四處都是白色的,一具具屍體靜靜的躺在白佈下面。非常的陰冷,明明是夏天我卻
覺得渾身都覆蓋了一層薄冰。風吹動半掩的大門吱呀作響,在這寂靜的深夜如同鬼嚎,
淒厲悲慘。
  張帆也愣了一會兒,但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態。
  隨便掀開一個離我們最近的屍體,那猙獰的模樣就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那似乎是
個病死的老人,渾身幹瘦得沒有一絲兒肉,如同古埃及的木乃伊一般,只剩下焦黃色的
死皮倒貼在骷髏上。
  “對不起了。”張帆兀自唸叨着,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陰狠。
  他從懷裡抽出準備好的菜刀,朝着那屍體的腳腕就這樣砍了過去。我閉上眼睛根本
不敢看,説不出的恐懼讓我渾身都在顫抖。
  我們,在肢解。
  這是我腦海裡僅剩的唸頭,眼睜睜的看着張帆切下了那屍體的腿、然後轉攻他的手
臂。兩聲悶響,幹枯的肢體就這樣落在了地面上。
  我才發現,老人的屍體睜着眼睛。
  眼睛已經腐爛了,只剩下兩個空盪盪的窟窿。但是,那窟窿仿佛一直在看我、在看
着張帆,滿眼的幽怨和威脅。
  我逃命一樣,撿起了地上的手臂和腿,鬍亂的揣進帶來的黑包裡,背在身上就衝出
了火葬場。我感覺他還在盯着我,渾身髮毛,直到跑出好遠、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才
勉強平靜了一些。
  回到學校,距離約定的十二小時還剩最後十分鐘。
  腿已經痛得不屬於我自己,骨頭幾乎都被勒斷,只剩下一絲兒骨絲還連接着。仿佛
只要強風一吹,這腿就會直接從我的身上滾下來。
  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支撐下來的,將屍體上弄下來的肢體從包裡取出,放到了那個
小廣告的旁邊。我祈禱着張帆的這個方法有效果,否則我就真的要永遠失去一條腿。
十分鐘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漫長,我和張帆就這樣站在小廣告旁邊,屏住呼吸等待着。
漸漸的,腳腕上的疼痛開始減輕,那根根本拔不下來的琴絃,就這樣送了下來。
  成功了?
  我心中狂喜,低頭看了一眼。果真,琴絃已經從腳腕上脫落,原本血肉模糊的腳腕
也開始愈合。那愈合的速度根本不是人類可以達到的,除了鬼力就再無其他解釋。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只覺得天地都光明一片了。
  回到寢室倒頭就睡,我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疲倦過。那是一種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
疲憊,睏意潮水一樣將我席捲,我睡得就像死過去了一樣。
  再醒來的時候,我是被痛醒的。
  我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這疼痛感來得太熟悉。還是腳腕,被勒住的感覺,仿
佛隨時都要從中折斷。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解決了麼?
  我驚恐的目光落在張帆身上,他顯然醒得比我早。
  “爲什麼?”我開口就問。
  “自己看吧。”張帆似乎不想多説,他此刻沒穿上衣,數據線也再次出現在他的手
臂上。同樣的血肉模糊,血水順着他的胳膊和胸脯流淌下來,他正在用紗佈和酒精做着
處理。
  接過張帆遞過來的電腦,我發現電腦已經完全無法使用,一開機就只顯示一個界
面。
  完全的黑屏,一行仿佛鮮血染就的字:
  “要新鮮的。”
  我渾身一個顫栗,求助似的目光落在張帆身上。怎麼辦,難道只有用自己的身體才
能達到那個鬼的要求麼?
  張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我,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凜冽,看得我一陣心裡發
怵。他抿了抿嘴唇,兩個壓低聲音的字符迸出:
  “殺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同意的,反正此時此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工具。
  這次不是菜刀,那個太不方便攜帶。張帆找了把比較長的水果刀,用磨刀石來來回
回摩擦了好多遍。就像荊軻刺秦王時的準備一樣,幾乎可以吹毛斷髮。
  我渾身都在發顫,接過他遞來的黑包,背在身上仿佛背了一座大山。
  我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吃飯、上課、甚至還和同學們聊了天。傷口經過張帆的
處理已經暫時止血,只要穿着長袖長褲就應該看不出來。
  時間過去的真的很快,十二個小時,沒多長時間讓我們猶豫。
  夜幕緩緩降臨,我們倆坐在公園偏僻的長椅上,面對着人造湖。夜風徐徐而來,給
瘋狂的我們帶來了少有的理智。
  忽然間,張帆的手機響了,我們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足足愣了十幾秒才
接起電話。
  “餵?”張帆的聲音非常鎮定,“哦,肖彥啊!”
  我愣了一下,居然是我倆的好朋友肖彥的電話。
  張帆非常機智的打開了免提,這樣我們兩個人都能聽得清楚。那邊傳來肖彥笑呵呵
的聲音:“聽説你有新電腦了啊,能不能給哥們嚐嚐鮮?”
  一瞬間的沉默,我和張帆面面相覷。
  “好啊,正好小許也在,咱們先去吃個麻辣燙,然後回寢室打遊戲咋樣?”還是張帆
反應迅速,同樣笑呵呵的語氣。
  幾分鐘之後,我們在學校門口見到了肖彥。
  我根本沒法正視肖彥的眼睛,他還是那麼一副陽光健氣的模樣,甩着手中爲數不多
的鈔票向我們炫耀,説今晚他請客。
  好兄弟,真的是好兄弟。
  但是,我們要殺了他。
  因爲,這是唯一的選擇。
  當張帆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我確實掙紥了很長時間。但是,腳腕傳來的疼痛讓我
完全瘋狂了。我不要做一個沒有腳的人,哪怕要犧牲自己的好兄弟。
三個人並肩而行,就像平常一樣,關繫好到要搭着彼此的肩膀。在張帆的安排下,我們
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
  “我最近發現了一家新的麻辣燙,”張帆説道,“挺偏僻的,但是真的超好吃!”
  肖彥根本沒有任何懷疑,太實在太信任我們了。一路有説有笑,漸漸的就遠離了人
群。
  我看到張帆向我丟眼色,是的,時機到了。
  我根本沒做好準備,渾身都在顫抖。我的目光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腳腕、和肖彥的身
上遊走,完全下不了決心。
  但是,張帆比我堅決的多!
  他忽然抄起了水果刀,毫不猶豫的勒住了肖彥的脖子。肖彥的眼神甚至還沒有從笑
容轉變成驚愕,就感覺到脖頸一涼。
  然後,是奔湧的鮮血。
  張帆的這一刀簡直快準狠,沒有任何偏頗的割斷了肖彥的動脈。我從來沒見過這麼
多的鮮血,簡直就是血紅色的瀑佈。因爲離得近,溫熱的液體飛濺到了我的身上、臉
上,甚至是眼睛裡、嘴巴裡。
  我想叫,但是根本叫不出來。
  張帆將尚未斷氣的肖彥放倒在地面上,在他的肚子上又補了幾刀,確定他已經死絶
了,才命令我將黑包裡的菜刀拿出來。
  我顫抖着手,將刀遞給他。
  他下手極狠,就像菜市場買肉的大叔,嘭的一聲就將肖彥的手臂剁了下來。
  血如泉湧,甚至有白色的骨沫飛濺。
  他沒有立即去剁下肖彥的腿,而是將手中的菜刀遞到了我的手上:“你來。”
  我懂他的意思,從這一刻開始,我倆就都已經是殺人犯了。但是,殺人不能全由他
一個人完成,否則日後我可能報警。
  他看着我,眸光陰冷。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舉起了刀,又是怎麼落下去的。
  我力道不足,只在肖彥身上留下了很淺的刀痕,根本不足以切下一條腿。我強忍住
噁心和反胃,半跪下來,開始用刀刃來回摩擦。
  密密匝匝的刀痕堆砌在一起,源源不斷的鮮血湧出。
  我幾乎是閉着眼睛完成的,我感覺他的腿在斷裂,連接他腿的肉、血管、青筋、骨
頭,都在一根一根的被我切斷。直到最後一刀,我切到了堅硬的地面。
  斷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捧起血肉模糊的腿和手臂,用塑料袋包好,放到了背後的黑包
裡。然後,我倆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現場,將已經被肢解的肖彥拋屍荒外,換掉了沾滿
鮮血的衣服、一溜菸的跑回了學校。
  還,來得及。
  我們氣喘籲籲的來到那個小廣告的旁邊,將肖彥的肢體放在指定的位置。我整個人
幾乎都要癱軟下來,可怕,太可怕了……我居然,殺了人!
  張帆站在我的旁邊,我能聽到他很粗重的喘息聲。
  忽然,耳畔風聲異動,仿佛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
  我嚇得一抖,慌忙回過頭去。
  站在我倆身後的,是一個肢體不完整的人,不,應該説是鬼。他沒有手臂和腿,僅
剩的身體和腦袋也破爛的不成樣子。幾縷破佈覆蓋在他的身上,依稀能看出是明清時期
的裝束。
  居然,是一隻古代的鬼!
  “哈哈哈……”那隻鬼獰笑着,緩緩的走到我們身邊。原本靜靜放在一旁的肢體,忽
然如同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朝着他飛了過去。
  血肉蠕動的聲音,仿佛是煮沸的開水咕嘟咕嘟。肉眼可見的,肖彥的肢體開始融入
那隻鬼的身體當中,漸漸的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我要複生了,要複生了!”他猙獰的笑着,貪婪的目光落在我和張帆的身上,“你
們兩個,爲了自己竟然連朋友都可以殺……哈哈哈,枉爲人,枉爲人啊!”
  他緩緩上前一步,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倒了我的身上,根本喘不過氣來。
  “我正好還缺一個身體和一個腦袋,要麼,就用你們兩個的吧……”
  這是我今生,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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